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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魁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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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春(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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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白梦之抱着腿坐在床上,她时髦摩登的卷发乱蓬蓬的,身上的洋装也被韩子毅撕扯的破落。

    韩子毅是土匪军阀和肮脏妓女的种。

    他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,又懂什么叫做时髦摩登呢?

    他不会解她的洋装,所以就把它们都撕碎了。

    白梦之冷笑了一声,伸出细白的手掌抹干了眼泪。

    她想,做小就做小,总比出去卖强些。

    等借韩子毅的钱权稳住了家里的生意,届时三十河东三十年河西。

    她未必没有翻身的一天。

    她要忍。

    她一定要忍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龙椿从北平抵津的时候,是在火车站下的车。

    她手下一个分堂主来接的她,分堂主名叫柏雨山,平日单管天津河北的生意。

    柏雨山带着龙椿上了汽车,又赶忙从怀里掏出两颗起士林的咖啡奶糖送上,嘴里还殷勤的问。

    “您这回怎么自己来了?也不带个跟包的?”

    龙椿剥开一颗奶糖放进嘴里,又从自己的衬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。

    支票未曾摊开,数目并不明朗。

    她将支票塞进柏雨山手里,接着叹了一口甜丝丝的气,悠悠道。

    “大热天儿带人怪腻歪的,北平生意多,小丁儿和大黄各有各的事情,剩两个丫头也不好带,带上非吵我一路不可”

    柏雨山接了支票仍是笑,低头看了一眼账目后,心中一惊。

    龙椿出手阔绰他知道,但阔绰到这个地步......就不对劲了。

    “阿姐,这个钱......”

    龙椿打了个哈欠,一张普通又素净的脸对着车窗外猛瞧。

    浆洗笔挺的白衬衣领子包着她细咻咻的脖颈子。

    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,正卖力的嗦着糖。

    “多的你给我换成银元,拿白纸包了,我头一回死公爹,也不知道包多少合适,礼多人不怪吧就”

    柏雨山闻言乐了,平平无奇的一张脸上生出温和笑意。

    “自家人不上礼吧?”

    龙椿回头看他一眼,见他笑的揶揄,便很疑惑的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嗯?有这个说法吗?”

    “家里做白事哪有让儿媳妇上礼的?哪国也没有这个规矩啊”

    龙椿眨着眼睛“啊”了一声,一脸受教了的模样。

    末了,她也跟着柏雨山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行吧,那你都拿着吧”

    柏雨山连忙摇头:“无功不受禄,我这头儿得了赏,要是让朗霆知道,他非来我这儿敲竹杠不可”

    龙椿仍是笑,一边将脑袋伸出车窗去看天津的街景,一边兴奋的搓了搓手。

    她很久没上过大街了,很想念市井间的人头攒动,喧闹热气。

    “你还怕他?照我看,十个他也斗不过你”

    “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,这小子又狠又坏,我家院儿里的狗都怕他,也就您不嫌他,还拿他当个孩子照应”

    龙椿呲牙一乐,咖啡奶糖衔在齿间。

    “他小嘛”

    柏雨山听了这话只是摇头。

    “他小?老天爷啊,上个月他来天津,跟我家里连吃带拿就算了,临了还领走了一个后厨上帮忙的小丫头,他再这么小几年,孩子都得生在您前头”

    龙椿听了这话只是笑,复又伸手摸了摸柏雨山的鬓角。

    男人那鬓角修剪的整齐,一丝白发也无,泛出一种淡淡的青。

    柏雨山是她麾下第一个杀手,也算是她最初的帮手。

    龙椿是个杀手,早年她在北平接了一桩生意,然而出手时露了破绽,目标虽杀掉了,自己却也负了伤。

    彼时她还有另一桩要紧的生意在天津,她不愿意失去雇主信任。

    原本想强撑着出手,却晕死在了去往火车站的路上。

    那时的柏雨山还是脚行里的伙计,整日受老板打骂白眼还挣不来几个钱。

    大雨夜里,他下了工往自己租的破屋里走,不成想在胡同口遇见了一身血腥的龙椿。

    柏雨山救了龙椿,还用自己本就不多的薪水,给龙椿买了几颗金贵的西药救命。

    龙椿一醒来,见眼前男孩儿穿着破衣住着破屋,却生的身形修长,四肢健美,就自然而然的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敢杀人吗?”

    十七岁的柏雨山看着躺在自己破炕上的女人,有些呆傻的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啥?”

    龙椿挣扎着从炕上爬起来,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元和一把冷森森的手枪。

    “你替我去天津饭店杀个人,625号房,那人平头,一米七左右的个头,下巴上还有个痦子,你蹲他两天,看准盯稳了再出手,这是一百银元,算是定钱,等你杀了他,我再给你五百”

    柏雨山打出生就没见过这么多钱,一时还不知作何反应,只呆呆望着龙椿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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